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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還疼上千倍白倍,這才知道他第一回咬她是隱忍了多少。 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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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笑著同那個生下他的女人,相似!

就這麽一曲一曲地彈奏著,不知過了多久,已經不用刻意去保持臉上的笑容,眸中的笑意了,整張臉都僵了。

唯有手,依舊不停地在琴弦上流動著,琴聲時而悠揚,時而婉轉。

而前方的人,似乎入睡了一般,雙眸微逼著,剛毅的唇畔竟有噙著一絲極難見到的暖暖笑意。

帶笑的雙眸裏頓時一絲沒有控制住的殺意掠過,就連琴音都隱隱透出了陰沈來。

“繼續……”天幀帝一下子便聽出了異樣,睜開雙眸看了過來,只是,見到依舊是他那最喜歡的那雙帶笑的眼睛。

良久,仍是在這琴聲中,天幀帝看著看著,又是緩緩閉上了雙眸,似乎是小憩,又似乎是勞累過渡,累得睡了過去……

燭火盡,窗外陽光照射而今,天亮了。

然而,屋裏琴聲卻不曾斷過,琴音靜靜地在每個角落裏流淌。

天幀帝終於是完全醒了,懶懶起身,朝淩司夜而來,淩司夜仍是笑,仰起頭看他。

天幀帝不語,只是輕輕在他眸上印了一吻,隨即轉身,揮手示意他離開。

淩司夜亦不語,離開琴臺,一轉身,那帶笑的雙眸頓時沈下,陰沈地可怕,自小逼他學琴,便是為了如此來取悅,供他懷念,這一夜又算什麽,曾經的三天三夜,他都忍了下來,不差這一次!

殺他,也不差這幾個月!

外屋,儀皇後早已不在,雲容仍舊靜靜侯著,見淩司夜出來,原本提著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,連忙快步上前,端上了一杯熱茶,習慣地想替他捂手卻被不著痕跡地推開了。

而唐夢昨夜等著等著,也不知道怎麽得就給睡著了,此時正蜷縮在暖塌上,身上披著件薄毯。

“餵,起來!”淩司夜走了過來,冰冷了一整夜的雙手直接就探入了她暖暖脖頸裏去了。

“啊……”唐夢一下子清醒,條件反射一般地猛地起身推開了他。

“幹嘛呢呢!”一臉的不解,怒目相對,著實是給嚇到了。

“都日山三桿了還不起,回家了!”淩司夜沒好氣地說到,只是眸中寵溺不掩,牽起了唐夢的手。

“怎麽就給睡招了?你一整晚都幹嘛了?商量什麽大事呢?手怎麽這麽涼?”唐夢滿腹的疑惑,快步跟上他的腳步,另一手亦覆過來替他捂著手。

雲容遠遠地在後面跟著,雙眸滿是覆雜,家,殿下方才竟說這麽個字。

227噬心

227噬心

孤城。

高高的堤壩上,一座巍峨的宮殿,閣樓直入雲霄,這是外界唯一能見得到的孤城內的建築了,皆是將它當作府邸,甚是是這畫地為國的皇宮。

頂端,坐著兩個人,正是白狄女王和寧親王府的世子寧洛。

“表哥,你說唐影什麽時候才能回白狄啦啊?”鳳舞在寧親王面前還有那麽一點女王的樣子,私底下根本就是小女子。

“想他了?”寧洛笑著問到。

“老早就想了,舅舅不會真不讓他回來了吧?”鳳舞嬌聲說著,整個人便無力地往寧洛身上賴了過去。

“很有可能。”寧洛仍是笑著。

“你少跟我裝蒜!”鳳舞卻是一下子蹦了起來,高高睥睨寧洛,厲聲道:“別以為我不知道舅舅也是聽你的!朕警告你,無論如何,一定要讓唐影回白狄來!否則……”

“否則什麽……”寧洛卻沒有一絲畏懼,輕輕將鳳舞拉了坐下來。

“否則……否則……”鳳舞的聲音又是無力的起來,不過是個小小威脅罷了,她能做什麽,一切都在寧洛的掌握之中,只是,人的感情卻是掌握不了的,唐影和唐夢的故事她都知道,感動地都哭了,只是感動歸感動,她還是喜歡唐影啊!

寧洛沒有說話,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肩膀,微蹙著眉頭,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。

“白十三?”鳳舞突然沒頭沒腦地喚了一聲。

“幹嘛?”寧洛反應很快。

“你騙了唐夢那麽久,就不怕她來了找你算賬?”林若雪那日的怒罵她可是一直記著的,皇兄今年內定是會回來的吧,唐夢自然也會跟來,惜愛的信函一直不斷,那小兩口似乎越來越離不開了。

“那……”寧洛原本微蹙著的眉頭驟降緊鎖,甚是認真道:“那……那就繼續騙她吧?”

“繼續騙了她是不打緊,關鍵是你沒有繼續騙林若雪!”鳳舞一下子說出了重點,這幾日來,林若雪日日守護著玉邪,伺候地無微不至,就是一眼都不看寧洛。

寧洛沒有說話,只是原本淡然的雙眸明顯有了異樣,良久皆是寂靜。

“說話呀你!”鳳舞不耐煩推了推他。

“騙又不能騙一輩子,何況她有玉邪了。”寧洛淡淡說罷,正要起身卻被鳳舞緊緊拽住了。

“我看那玉邪你也不用多顧忌了,醒不了的,你見過活死人醒來過嗎?”鳳舞甚是認真地勸說到。

“鳳舞,天朝有句話叫做君子不趁人之危,你懂不?”寧洛蹙眉,這小丫頭整日裏被父親念叨著許多君王美德,真真一點長進也沒有。

“可關鍵是,你不是君子!”鳳舞沒有開玩笑,說得認真。

“你!”寧洛氣結,白了她一眼便縱身躍下,白色的身影猶如游龍一般,沿著這高聳入雲霄的悠游而下。

鳳舞撅嘴,直追而下,不似那白色身影般悠然,紫色身影宛若驚鴻般,急速穿梭,卻是先與寧洛落了地。

良久,寧洛才翩翩落地,隱隱一聲長嘆。

“你已經不君子了,何必再逞君子,難不成那玉邪一輩子不醒來,你也要等一輩子?”鳳舞卻是急了。

“走,不帶你到暗河裏瞧瞧。”寧洛避而不答,徑直朝前方大壩而去。

鳳舞回頭朝一旁緊閉的大門看了一眼,無奈嘆息一聲,便急急跟了上去。

縈繞著這高聳的樓臺四周的是大大小小的宅邸,有鳳舞專屬的行宮,有寧洛的寢宮,有議事大殿,最中央的那座最尊貴的宮殿卻是空置著,等的便是這場大戰的主宰者。

林若雪就住在鳳舞的行宮的偏殿裏,終日埋頭在醫書中,偌大的書房早已被她變成了藥方,只要她開口,無論什麽藥,寧親王都替她找來。

依舊是不解了寧親王身上的毒,只按時給他送藥,這裏的一切鳳舞絲毫沒有隱瞞她。

原來,西界暗河的河床是千年玄鐵,寧洛和寧親王多年謀劃,就為了開鑿出一條能容下百萬大軍,直達天朝帝都的水路!

黑勾玉加之能侵蝕萬物的血狐之血,消融了暗河地下的千年玄鐵便是萬無一失了,而凝紅珠,正是能匯聚山川湖海之浪,不過兩三日便能將百萬大軍送達西界!

好一個瞞天過海!

好一個暗渡陳倉!

好一個防不勝防!

只是,這一切都與她無關,她只要玉邪醒來,只要同他攜手離開,繼續過她浪跡天涯的日子,僅此而已。

小心翼翼地從袖中掏出一本經書來,並不厚,很古樸,泛黃的封面上寫著“毒經”二字,這個是她五六年前去西界的路上拾到的,上面每一頁都只紀錄一種毒藥,背面附有解毒的辦法,皆是稀奇古怪的毒,和稀奇古怪的解藥,許多藥材她都尋不到,這幾年偷偷地藏著,因藥材不足反倒被她自己研究出了好些新花樣來。

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麽經書到底是哪裏來的,也曾經想過很有可能是空山的東西,只是,對空山,她亦是小時候聽唐夢和唐影提起過罷了,不甚了解。

隨意地翻看真,似乎好久沒動過這本經書了,這書似乎沒有寫完,空了好幾頁,最後的一項記載名為“忘情”,毒如其名,忘卻有關“情”字的一切一切,即便是沾邊了,亦是忘得一幹二凈,永遠都記不起來,若是被提醒了,若是強記,只會反噬,生不如死。

林若雪輕輕翻過書頁,背面,很是奇怪,前面每一種毒的解藥都是長篇大論地,獨獨是這忘情,只留了三個字,“噬心蟲”。

林若雪掐了掐太陽穴,收起了毒經來,噬心蟲這東西她連聽都聽說過,更別說找到了,真真是在醫書裏浸太久了,怎麽就想起了這本毒經來了呢?

下意識地搖了搖頭,起身緩緩朝榻上走了去。

榻上,玉邪仍是安靜地睡著,然而臉色卻比先前好了很多,雙眸閉著,長長的睫毛好不漂亮,每日都讓他在藥材裏浸泡一會兒,如今身上都帶著草藥的氣息了,很是清新幹凈。

“餵,偷偷告訴你哦,淩司夜都要到狄胡去替你二皇兄加冕了,你再不醒來,就真回不到狄胡去了,之前還說要帶我回去,你就快要食言了!”沒好氣地說著,卻是小心翼翼地掀起被耨來,挨著著他躺了下來,覺得還不夠,側過身雙臂將他抱住;仍是覺得還不夠,索性拉起他一臂來攬在自己身上;依舊不夠,在他側臉上印了一吻,這下子終於是安了心,緩緩閉上那紅彤彤的雙眸,睡了過去……

……分割線……

天朝、帝都、東宮。

無論唐夢怎麽問,那夜去鳳儀宮的事,淩司夜皆是只字不提,只是說天幀帝找他商議了一夜的事宜,關於出使狄胡和尋找血狐一事。

“那琴聲明明是出自你之手,難不成你還邊撫琴邊同你父王商議?”

正是午休醒來,唐夢坐了起來,仍是繼續追問著。

“嗯。”淩司夜卻沒怎麽醒,應了一聲便翻過身去了。

“騙子!”唐夢不屑地丟了這二字,便起身下榻。

淩司夜這才緩緩睜開惺忪的眸子來,甚是玩味地看著她一身單薄的輕紗睡裙在屋子裏穿梭著,正準備替他煮茶呢。

這女人這幾日似乎心情不錯,偶爾還會親自下廚給他炒幾個小菜,不得不說,廚藝果真好!

那夜,他知道,父王只會留她在屋外。

告訴過自己的,無論何事,只要她陪著,只要她在便可。

十分的固執,似乎想彌補過去孤孤單單的二十多年。

人生就這麽短短幾年,既然註定要一起走到老,怎麽就不能自小就陪著,免得浪費了那大把的時光。

思及此,不由得隱隱一聲嘆息,邪惑的唇畔泛起一絲自嘲來,這個女人怎麽就有這本事讓他有如此荒誕的想法呢?

“你那麽聰明,騙得了嗎?”懶懶而起,倚著高枕,笑著問到。

“事實已經是騙過好幾回了。”唐夢白了他一眼,又道:“就那夜的曲子,聽著就是首癡情的曲,我也要聽,你再彈一回吧!”

淩司夜手一僵,看了她一眼,隨即卻是笑了起來,“給你彈一整日都可以。”

說罷懶懶起身,卻是朝琴臺而去,雪白的單衣隨意敞著,墨發淩亂而下,閑散入坐,修長而優美的手指在琴弦上流水般游動,琴聲漸漸悠揚而起。

唐夢蹙眉,回過頭,遠遠地看著他,呼吸頓時一頓,這麽邪佞的男人,竟是可以美得如此優雅,優雅地可以入畫。

放下手中的茶盞,靜靜地在一旁暖塌上倚坐了下來,看著他人隨音動,專註於琴弦之上,偶爾擡頭,雙眸難得一見的溫軟如水。

良久,琴音將終,唐夢起身,眸中透著難以掩藏的笑意,赤著雙足,一步一步朝他而來,淩司夜擡頭看她,原本隱著一股陰沈的雙眸漸漸有了笑意,自然而然的笑意。

“這曲子叫什麽?”唐夢止步於琴臺前。

“癡。”淩司夜淡淡說到。

“你作的?”唐夢蹙眉,鮮少聽過名字只有單子的曲子。

“幼時作的,好幾年了。”他做過好些曲子,皆是應父王要求而作。

“是嗎?”唐夢傾身逼近,語氣不悅了起來,“老實交代,作給哪家的姑娘了?”

“怎麽,告訴了你,你替本太子娶回來?”淩司夜挑眉,甚是挑釁。

“正是,放心說吧。”唐夢瞇眼笑道。

“幼時作著玩罷了。”淩司夜停了下來,雙手輕輕按在琴弦上。

“那再加個情字,送給我了!”唐夢可是一點兒也不知害臊。

“淩司夜笑了起來,玩味地打量了她幾眼,甚是認真道:“愛妃怎麽看,怎麽不像情癡。”

這顯然是繞著繞著把自己給繞進去了,唐夢眸光一閃,卻是溫柔了起來,雙臂主動摟上了他的脖頸,嬌聲道:“那殿下就為臣妾當個情癡吧。”說罷輕輕在他雙眸上落了一吻。

淩司夜頓時怔住,直直地看著她,一動不動,心中一股疼痛頓時翻湧而上,疼著,卻帶著一絲欣喜。

唐夢心中疑惑了起來,這家夥還真這麽容易就給折服了,看樣子她的溫柔攻略越發的有效的,雙眸骨碌一轉,嬌唇卻又緩緩落下,流連到他耳畔,仍是嬌聲,“你就告訴我嘛,那夜到底幹嘛去了?”

“沒做什麽,這情癡還是本太子自己留著了,改日再作一曲癡情送你!”淩司夜笑了笑,說罷橫著琴臺,卻是高高將她抱了起來。

這女人即便是如今亦不能讓他省心,竟那溫柔當武器了。

“放下放下,茶水都沸了!”唐夢急急說到。

“一會去看看路線圖,禮部的人先行,我們不同他們一起,如時趕到便可。”淩司夜卻也是正經了起來,將她放在一旁暖塌上。

“你確定困得住殷娘和唐夫人?這萬一到了空山,天高皇帝遠的,兩個老太婆合夥殺了你怎麽辦?”唐夢雖是開玩笑,卻說得一點都不假,殷娘和唐夫人的武功皆是莫測。

“我死了,你會不會哭呢?”淩司夜卻是玩笑,似乎沒有一絲擔憂。

“不會。”唐夢笑著脫口而出,又問道:“要是我死了,你哭不?”

“也不會!”淩司夜亦笑,轉了話題,道:“父皇的人已經追到白狄了,就在邊境一個小城裏全部失蹤,或許,往北邊去的不是唐影?”

“是他!”唐夢卻很是肯定,“唐夫人要他回空山,你追蹤的正是往萬重大山去的路線!”

“這倒是有意思了。”淩司夜坐了下來,眸中掠過一絲冷笑。

唐夢端過茶來,遲疑了須臾,還是開了口,“答應我,先把唐夢的身世查清楚了在動手,我不想錯殺人,誤了事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淩司夜答應地爽快,心中卻隱隱不安,唐夢並不知道,其他她一直護著的唐影根本無人能傷!

那個男子身上帶著隱藏著戾氣,若他沒猜錯的話,他入了魔道,一個在白狄消失了上百年的神秘教派。

228楚隱&做戲

228楚隱&做戲

西界。

地上世界的深夜,地下世界的白晝。

一如既往的熱鬧,暗河兩畔,人來人往,有些掩去了面目,藏起了身份,有些無所顧忌,真面目示人,更有些你也不知道那張臉是真是假。

暗河裏大部分的船只都是客棧,提供想歸屬西界之人暫住,這麽個陰暗恐怖猶如地獄的地方,卻同宗教有著相通之理,拋開滾滾紅塵種種俗事,無情無愛無牽無掛無名無姓。

“藤纏樹,樹纏藤,連理連就連,你我相約定百年,緣非緣,緣不圓,若誰九十七歲死,奈何橋上等三年呀等三年……”

許久沒有聽到歌聲遠遠傳了過來,一會兒便見一艘小船緩緩從下游行駛而來,孟婆婆親自劃著槳,混著水聲,咿呀咿呀。

這時孟婆婆又到客棧裏考核暫住的客人們了,沒有人去關註她,最多只是看一眼罷了,仍舊做自己的事情。

小舟緩緩從一艘破舊的小木船駛過,木船上一個老者正在專心致志地垂釣,孟婆婆卻是停了下來,輕輕一躍便上了小木船。

“劍空,你還不放棄啊?”低聲問著,挨著他身旁坐了下來。

劍空擡起頭來,蹙眉看她,顯然,這位定下西界規矩的統治者喚了他的名字。

“你入西界,更主要的是為了藏在水下的那畜生吧?”孟婆婆仍是一臉慈笑。

劍空心下頓時大驚,方要開口,孟婆婆卻是站了起來,眸中掠過一絲算計。

劍空亦是急急站了起來,甚是認真道:“我什麽都答應,你要不趕我走!”

“罷了罷了,繼續吧,能找到那畜生,也算是你的造化了。”孟婆婆不過是輕輕在他肩上一拍,劍空卻是承受不住地坐了下來。

這是第一回領教,並不知道她用了幾層力,能將這麽個魚龍混雜的地方管理地如此井井有條,自是要有一番本事的!

孟婆婆回到了小舟上,似乎沒多少心情了,臉色有些沈,卻是掉轉了頭,不似方才那麽悠閑,只見暗河裏的水流驟然急促了起來,帶著她那一葉扁舟急急朝下游而去。

不一會兒,四周便是一片黑暗了,空氣裏布滿了瘴氣,帶著劇毒,河道兩旁,隔一段距離便能見一堆堆白骨。

這一路,仿佛真真就是通往地獄之路。

再往前,依稀可見燈光。

右側河畔,真就有這麽一道緊閉的大門,兩側的侍衛皆是鬼差打扮,

一見孟婆婆回來,連忙恭敬低頭。

大門緩緩而開,然而,裏面卻是別有一番天地,整座宮殿燈火亮如白晝,花園裏各種奇花異草爭奇鬥艷,低矮的假山叢叢,怪石嶙峋,短小的瀑布傳出陣陣傾斜而下的水聲,這裏儼然是座江南園林,長廊回繞,水榭樓臺。

孟婆婆直直朝正前方的大廳而去,沒了平日的柳目慈眉,眸中難掩一絲哀傷。

忘情總比無情好吧!

劍空何況要尋那噬心蟲呢?

“你回來?”一個低沈地很好聽的聲音傳來,隨即一側的垂簾便掀起,走出來的是一個翩翩公子,相貌清俊,有些清瘦,一襲白袍,手持一把折扇,雙眸如靜水一般沈靜,仿佛什麽都打擾不了。

“楚隱,這會兒,上頭應該還熱鬧著,不出去逛逛?”孟婆婆收斂了哀傷,笑著問到,眼前的是自己辛辛苦苦一手帶大的兒子,正是被那噬心蟲噬了心,無情無愛無牽無掛,甚至從未喚過她一聲娘親。

“剛回來。”男子淡淡說著便同她錯身而過,手中折扇輕搖,朝園中而去了,這栽養奇花異草是他唯一的樂趣……

夜深深,此時的東宮亦是一片寂靜。

唐夢睡得正熟,淩司夜在纏了上來,輕輕地推了推她。

小手立馬揚起,毫不留情地將他推開,翻了過身繼續睡下。

淩司夜一笑,果然是睡得深了,小心翼翼地掀起被耨,起身下榻。

哭笑二人該繪制出那結構圖了吧,本以為入內陵的密道會很艱險,卻沒想到竟是木屋上那鎖!

又朝榻上的人兒看一眼,終於是出了門,門外雲容還在等候。

“殿下,這回不帶淩妃娘娘一起了?”雲容低聲試探,或許,能帶她去吧?

“東西呢?”淩司夜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,帶唐夢去更多的真是一時興起,他也不知道那時候怎麽就那麽沖動了,還心急地滅了所有死士,打草了驚蛇,這一回速去速回,就不帶她玩了吧。

雲容眸中有些哀婉,卻還是拿出了覆制的鑰匙來。

“明日午時我若沒有回來就告訴她。”淩司夜交待後便轉身要走。

“殿下……”雲容追了上去,“殿下,奴婢一起去。”說著小手大膽地扯住了他的衣袖,小時候不都這樣的嗎?

“放心,不會有事的。”淩司夜不著痕跡地推開了她的手,眸中掠過了一絲覆雜。

“殿下,你是不是對真淩妃娘娘……”雲容又拉扯上了,支支吾吾,自知不該如此,不該過問,卻還是想知道,淩妃,同他以往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樣,本以為她即便是婢女亦會是永遠留在他身邊的唯一人,本以為他對淩妃更多的是好奇,然而,從唐府回來後,從鳳儀宮回來後,似乎同以往很不一樣了,唐夢不是同他有約定的嗎?為何這幾日會同他如此和諧相處了,甚至連煮茶的差事都搶了去。

“下去吧。”淩司夜眸一沈,身影一閃便消失不見,徒留雲容落空的手,整個人都楞著,遲遲沒緩過神來,她一向最懂事的,方才似乎頭一回惹殿下生氣了。

這邊,窗戶微開,唐夢趴在床榻前,隨意披著件外袍,一臉毫無睡意,精神得緊,晶亮的雙眸骨碌轉著,她就猜到這幾天他會到淑妃陵去一趟。

方才的拉扯,統統都看在眼裏,若是淩司夜敢讓雲容拉著超過半盞茶的時候,她鐵定是要當場捉奸的,才不會像第一回那麽笨呢!

就在窗外不遠,看得明顯,聽得也不甚清楚,這顯然是被拋棄的奴婢哀婉地質問拋棄她的主子嘛。

淩司夜啊淩司夜,瞧瞧你以前都欠了哪些個風流情債啊!

這時,一個小小的身影遠遠朝這邊而裏了,唐夢驟然蹙眉,這不是無情那孩子嗎?一直在禦書房當差的,怕是想念他的雲姨了吧。

“無情!”雲容緩過神來,驟然大驚,這孩子怎麽來了。

“雲姨!”無情卻是一下子撲到了雲容懷裏去,低低地哭了起來。

“不許哭,我平日裏是怎麽教你的?”雲容蹙眉,這孩子跟著義父學武定是要吃很多苦的,她便是這樣過來的,如何會不知曉。

無情沒有說話,就只是低低地哭著,不過是六七歲的孩子罷了,怎麽能夠不哭呢?禦書房裏誰都不許他哭,已經好久好久沒這麽放肆地哭過了。

唐夢就這麽看著,突然覺得無情和雲容像及了對母子,可憐的母子。

又是不由得感慨,都是淩司夜那家夥造的孽啊!

她沒有那麽小氣去過問他之前寵過多少婢女,多少側妃,甚至也不介意他已經有無情這麽孩子了,誰叫她那麽晚才遇到了他,而且還跨了上千年,著實不容易。

向來護短,不怪他,怪雲容,本就似乎隱隱瞞著她什麽事,加之今日這般牽扯,她定是要怪罪的!

這老虎不在家,她當然是王了!

謀劃許久的事是時候反生了!

“來人啊!”朝窗外大喊了一聲,緩緩關上了窗子,赤足,輕紗拖地,慢悠悠地朝榻上而去。

很快,雲容便進來了,無情不知所蹤。

“淩妃娘娘,有何交待。”侯著屏風後,心中料定她是要問殿下去哪了。

“殿下去哪裏呢?”唐夢還真是問了。

“殿下出門向來不同任何人交待的。”雲容淡淡答到,態度依舊恭敬。

“是嗎?”唐夢心中冷笑,放到不還是同你交待了!?

“是的。”雲容點了點頭,任由唐夢上下打量,神色沒有一絲變化。

“傳心甘情願來伺候沐浴,你去把藥送來。”唐夢說罷懶懶起身,不甘不願硬是被淩司夜改名為心甘情願了,只因她輸了他一局棋。

“是。”雲容應聲退了下去,桂嬤嬤早已經睡下了,這藥只能是她親自老熬了,只要殿下沒有交待停止,她定是會一直送下去的。

唐夢慢悠悠地浫蘭湯而去,一手緊攥著,似乎握著什麽東西一般,眸中忍不住透出了嘻嘻笑意,好戲終於要上場了!

在浫蘭湯裏浸泡了良久,心甘情願靜候池外,知道唐夢喚她們才敢進去,明日便是期限了,這幾天格外小心地伺候著,生怕哪裏不周讓這主子不高興了,延遲個一日,二人便要受罪了,身上的毒也不知道有沒有真正解了的一日。

“你可親眼看到雲容熬的藥了?”唐夢已經穿戴整齊,正解開高高盤起的長發來呢。

“奴婢親眼所見,火房裏幾個婢女也都看見了,是雲容姐親自熬的藥,這會兒估計快好了。”心甘如實稟告,亦是方才才知道這主子想做什麽,心驚膽戰著,雖娘娘得寵,但雲容姐畢竟是自小跟著殿下的,地位不一般,誰都不知道她在殿下心裏究竟是占了什麽樣的位置。

“一會看見皇上問起來,你們看見什麽就說什麽,沒看見的不用說,記住,只說該說的真話!”唐夢交待到。

“娘娘,這宮裏可都是雲容姐的人啊,能傳到皇上耳朵裏去嗎?再說了大家也都知道真相怎麽回事的,萬一皇上給審了,把事情全給審出來那可就完了!”情願壯著膽子,上前提醒。

“放心,本宮對東宮這幫下人最是放心的,這個個都同雲容一樣懂事!”唐夢說罷鋝了鋝有些被打濕了的長發,披了件袍子便朝池外而去了。

報信的人自然早就安排好了,她就不信這幫奴才們敢為了雲容揭破淩司夜當初那句謊言,更是不信雲容敢揭破!

手上掂量著一小包藥物,一步步朝大廳而去,真真就沒有一絲孕婦的樣子,連假肚子都沒戴上了。

一直等著這幾日便是等手上這藥呢,會有小產的假象,宮裏的老嬤嬤跟她保證了,一定不會疼的。

突然很期待明日淩司夜回來的反應,她對付的可是雲容,雖是選擇相信他,但是總也是要給自己一個百分百的肯定的吧?

大廳內,雲容早已把藥送來了,就擱在案上,唐夢習慣地往淩司夜最喜歡的那貴妃暖塌上一座,雲容正想上前伺候,她倒是先動手端過那碗墨汁一般的湯藥來,藏在手中的藥散就這麽瞬間滑落了,不過些許卻足夠了。

難得沒有一絲嫌惡的表情,也不囔囔著要多添些幹草,心中其實還是有些慌的,卻是一口氣給喝了個精光。

“娘娘。”雲容遞過了絲帕來。

唐夢接過輕輕拭了拭嘴角便懶懶地倚躺了下來,雙眸微閉等和案發。

良久,同平日一樣,除了口中殘留著難以忍受的苦藥味道外,一切都在正常不過了。

“娘娘,這兒涼,回屋睡去吧?”雲容恭敬地低聲勸說,一旁心甘情願卻皆是提心吊膽地等著,大氣都不敢出,就不知道這主子怎麽有這般淡定的能耐,還能這麽閑適慵懶。

“我不困,等殿下回來。”唐夢這才睜開雙眸來,淡淡說到,其實,心中亦是忐忑,這老嬤嬤不是很快的嗎?怎麽還沒反應?這小產的假象雖是假象,但下身出血亦是很恐怖的事情!為淩司夜當初一句謊言,真真賠上了太多太多了。

又是瞇眼小憩了許久,似乎睡著了。

雲容取來了件寬大的毯子,挨近來,低聲提醒,“淩妃娘娘,要不回……”

這次下,突然覺察到了不對勁,只見唐夢緊鎖眉頭,咬著下唇,一臉蒼白如紙。

驟然大驚,猛地推她,“娘娘,淩妃娘娘!你怎麽了!”

一旁心甘情願亦是連忙上前來,心更是提到了桑門口,這戲做得也太逼真了吧!

229痛??

229痛??

“痛……”唐夢終於是喊出了聲,雙手捂在小腹上,猛地一個翻身便從貴妃暖塌上滾了下來。

“來人啊,把桂嬤嬤找來,快!”雲容雖是慌,卻仍舊是冷靜著,無論是怎麽了都不能宣太醫的,這宮裏只有桂嬤嬤醫術高了!

“痛!”唐夢十指死死地抓在自己衣袍上,額上豆大的汗不斷地滾了下來,蒼白的小臉上五官都糾結到了一起,一副疼痛難耐的模樣。

雲容顧不上尊卑,同心甘情願一起將她抱到了榻上,一手死死將她壓住,另一手替她把脈。

“好痛啊!淩司夜呢……去把他找來!”唐夢卻是無力掙紮。

“把淩司夜找回來……我要他回來……”連聲音都有些無力,臉上血色全無,就一直喃喃著他的名字。

雲容確實整個人都怔住了,松開了手,一臉震驚。

“桂嬤嬤呢!還不趕緊把桂嬤嬤找來!”突然猛地朝一旁的下人怒吼,而下人們卻皆早已不知所措,只見淩妃娘娘那白紗裙下,一片血紅,漸漸染紅了整件裙子。

而唐夢早已疼痛到了虛脫,整個小臉都蒼白掉了,微瞇著雙眸看了雲容一眼,終是無力的閉上眼睛,暈死了過去……

“這是怎麽了,不是睡得好好的嗎?”

門外,桂嬤嬤的聲音遠遠傳來,而她身後不遠處,天幀帝和徐公公的腳步皆是亂了。

一到門口,桂嬤嬤整個人就這麽瞬間給楞住了。

小產!

怎麽會這樣?!

隨之而來的天幀帝和徐公公亦皆是驚恐,只見唐夢躺在榻上,一臉毫無血色,裙下的血不斷地流了出來。

“還楞著做什麽!?”天幀帝終於緩過神,怒吼出聲。

“宣太醫!來人啊,快宣太醫!,淩妃娘娘小產了!”徐公公大喊了起來,心中暗暗感慨,這淩妃娘娘在皇上面前做戲的本領真真一點兒也不遜色於太子殿下。

一幹下人們皆是心中明白,跟著慌亂而忙碌了起來。

桂嬤嬤早已把唐夢抱進內屋去了,趕到的太醫同天幀帝行了個禮便是急急進了屋,而雲容卻是楞楞地看著一旁的碗藥,緊鎖著眉頭,一語不發。

一旁心甘情願面面相覷,等和天幀帝問話。

整個大廳的氣氛突然詭異到了極點,安靜地可怕。

天幀帝緩緩在一旁主座上落座,雙眸陰沈,不悅之色毫不掩藏,而徐公公靜候身後,這樣才註意到不對勁,這淩妃娘娘是怎麽小產了,一旁那碗藥是什麽?!

沈默了良久,天幀帝終於開口了,厲聲,道:“到底怎麽回事?”

雲容心一驚,這才完全回過神來,卻不知如何解釋了。

怎麽會這樣?明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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